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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本書閱讀貴在“整”和“讀”

——從今年安徽省中考一道名著閱讀題說起

發(fā)布時間:2023-07-21 作者:王國文 來源:中國教育報

按照出場的先后順序,給《西游記》中“天竺收玉兔”“流沙河收沙僧”“三打白骨精”三個故事排序。2023年安徽省中考這道名著閱讀題引發(fā)了討論和爭議。大部分人認為,過于細節(jié)化的出題方式,可能導致學生過于關注細節(jié)而忽略了對整體情節(jié)的把握,會讓學生感到枯燥無味,缺乏思考樂趣,甚至因失望而放棄閱讀名著,因為讀了也不能得分。也有人持肯定態(tài)度,認為細節(jié)化的試題有利于引導學生耐心地仔細品讀文本,加深對作品的理解和記憶,況且考查細節(jié)在語文考試中很常見。

對這道試題本身的評價,肯定或否定都無可厚非,但是認為這道題就是考查細節(jié)進而得出整本書閱讀要注重細節(jié)的結(jié)論,就值得商榷了。

中考結(jié)束后筆者在自己執(zhí)教的班級(高一)展示該題。有三個學生一看就說會做,因為認真讀過《西游記》,記得這三個情節(jié)在書中的順序;其他40多個學生坦言做不好,承認初中沒有認真讀《西游記》,中考復習時背熟的東西早忘了。

于是我和學生進行了這樣的交流:即使從來沒有讀過《西游記》,身為中國人對《西游記》的故事也應有所知曉。唐僧、孫悟空、豬八戒、沙僧四人去西天取經(jīng),先要組建團隊,這是常識,因此“流沙河收沙僧”肯定是排在前面的。先收玉兔,還是先打白骨精呢?即使忘了《西游記》內(nèi)容,是否也可以從題目中尋找相關信息?學生立即關注到“天竺國”,而且提出“天竺國”不在中國,屬于“西天”?!段饔斡洝穼懙氖翘粕畮熗饺ノ魈烊〗?jīng),到了“天竺國”已經(jīng)接近西天了,那么……教師從邏輯思維的角度簡單點撥,沒有涉及《西游記》任何“細節(jié)”,學生就能得出答案了。

“借助多種方式分享閱讀心得,交流研討閱讀中的問題,積累整本書閱讀經(jīng)驗,養(yǎng)成良好閱讀習慣,提高整體認知能力,豐富精神世界?!边@是《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(2022年版)》對整本書閱讀學習任務群的闡述。整本書閱讀突出整體性,而不是細節(jié)。與單篇閱讀相比,整本書閱讀更強調(diào)“提高整體認知能力”。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,安徽省的這道中考題也不是考查細節(jié)。

整本書閱讀貴在“整”,也體現(xiàn)在教材中。小學二年級上冊教材的“快樂讀書吧”有這么一段話:“看到這些書名,你想知道故事中的主人公有怎樣的奇遇嗎?先猜猜看,再打開童話故事書,我們一起來讀一讀?!笨磿伦x全書內(nèi)容,就是著眼于“整體認知能力”,這與前面所講,通過思維分析解答這道《西游記》中考題的思路殊途同歸。

整本書閱讀是通過整體性的閱讀來培養(yǎng)閱讀興趣和習慣、形成適合自己的讀書方法、提升綜合素養(yǎng)的閱讀活動。學生經(jīng)歷了整本書閱讀后,思維應該更活躍、敏捷,更勇于探索創(chuàng)新。面對安徽省的這道中考名著閱讀題,學生不應該只是努力回憶書中細節(jié),更不應該試圖依靠死記硬背來得分。整本書閱讀培養(yǎng)的是學生的聯(lián)想想象、分析比較能力,要求學生用批判性思維解決學習、生活中的真實問題。

有教師坦言:類似安徽省中考這道題,考得太細,復習資料涵蓋不了全書所有內(nèi)容,無法復習應考。這種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,不想著怎么讀書,一心記憶背誦,已經(jīng)偏離了新課標的整本書閱讀精神。整本書閱讀不是借助所謂的“復習資料”來刷題,而是培養(yǎng)學生讀書:愛讀書,讀好書,善讀書。提倡整本書閱讀卻不重視“讀”,豈不成了偽命題?

《西游記》是小學“快樂讀書吧”的閱讀書目,也是初中“名著導讀”的閱讀書目。小學五年級下冊教材的“快樂讀書吧”提示《西游記》“一回或若干回組成一個相對完整的小故事,連起來就串成了一個長篇故事”(流沙河收沙僧、三打白骨精、天竺收玉兔這三個故事就串成了《西游記》的長篇故事);七年級上學期名著導讀為閱讀《西游記》設置了三個探究專題,其中第一個專題是“取經(jīng)故事會:唐僧師徒西天取經(jīng)路上經(jīng)歷重重磨難,構(gòu)成了一系列驚險而曲折的故事。選擇你最喜歡的一個故事講給大家聽”。無論是五年級讀《西游記》“一回或若干回組成一個相對完整的小故事”,還是在七年級開好“取經(jīng)故事會”,如果能把閱讀《西游記》落到實處,做好這道中考試題根本就不難,哪里需要背誦記憶“復習資料”?

整本書閱讀寫入《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(2017年版2020年修訂)》,編入高中新教材,進入新高考,整本書閱讀成了“三新”課程改革的助推器。整本書閱讀也是《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(2022年版)》拓展型學習任務群,學好新課標,用好新教材,讀好整本書,是整本書閱讀的“三要素”。(作者單位系安徽省合肥市第十中學)

《中國教育報》2023年07月21日第5版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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